纪纲嘴巴微张,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条淹没在雾气里的巷子,只感觉头皮发麻:“让大人...见笑了。”
“没有想过行贿拉拢官员?”
“哪儿有那般容易...有过接触,但一听是燕王爷,都避之不及。”
“倒也合理,”裴昔双手负后,突然淡淡地笑了笑,“毕竟是在金陵城,偌大的朝堂,谁会把赌注押在燕王的身上?”
这就有些像闲聊了,纪纲的胆子也大了些,他挠挠头,想起了前些日子轰动朝堂的那件事:“不过也有中山王府大都督那样...”
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那件事就是眼前这人一手推动的,堂堂一品武官居然就这般可笑地死了...他只能讪讪地闭嘴。
裴昔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的山景:“既然想明白了,心里有没有点愧疚?只是送了一封信,就死了个徐增寿,难道你还会有不安?”
纪纲没有说话。
裴昔突然转过身子,那男子不常有的细长眼角嘲弄地挑了起来:“是这样么...我一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连坏人都算不上。”
纪纲在这目光下满头大汗,裴昔眯了眯眼,收回目光复又前行:“那些官员之前是一个样子,从今天开始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北平之围已解,曹国公李景隆兵败退回德州,之前以为要被秋风扫落叶的燕王,现在已经可以依托北平等待开春了。”
纪纲猛然抬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北边战事有结果了?那为什么金陵城里一点风声都没有?更离奇的是,他这个北平秘谍司的谍子都不知道这事,裴昔收到消息居然比他更快?
“不要怀疑锦衣卫的能力,朝廷之所以没有反应,只是因为知道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陛下?”
“黄子澄,”裴昔轻轻笑了起来,“他推举的李景隆,如今李景隆兵败如山倒,你猜他会不会受牵连?陛下要学周礼,推崇无为而治,朝廷大权尽入三位宠臣之手,如果黄子澄有心隐瞒,陛下是不会知道的,换将或者追责,也就无从谈起了。”
纪纲骇然失色:“黄子澄的胆子...这么大?这可是欺君之罪!”
“做宠臣向来有这样的好处,当今陛下才几岁?二十岁的年轻人,还从小长在深宫,不要指望他和街巷间的泼皮无赖或者田地里的老农一样深谙世事,”裴昔收敛笑意,“朝廷战报只会比锦衣卫的消息慢上半天,昨日关城之前,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