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又有世仇,蒙元人天性残忍,对汉人子民做下种种恶行...但淫人妻女剖腹取子这种事还是不能做,我下了屠灭部落的军令,但不是让他们把欲望发泄在弱者身上。”
这番话有些绕,陈平沉默着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顾怀的意思,族恨引发了战争,战争总会有人死,哪怕是平民也一样,但平民能被杀,却不能被虐杀或者被羞辱。
他点了点头:“卑职明白了...我们和他们是有区别的。”
“明白就好,”顾怀抚了抚包扎过的肩膀,箭伤隐隐作痛,“这种声音肯定压不下去,但罚狠一点,总能让他们在接下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多些忌惮,按理说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一定,有这些想法难免矫情,但我还是希望自己的手干净一些,以后也好抱我的儿子或者孙子。”
陈平怔了怔,嘴角不自觉也挂起一抹笑意,顾怀将他神情看在眼里,满是欣赏和鼓励:
“倒是听魏老三说过,你妻子怀上了?记得要活着回去,亲手抱抱自己的孩子。”
“大人有孩子么?”
“没有,有些破事你可能不清楚,但严格说起来,我倒是和一个孩子有些关系。”
他看向南边:“算一算时间...满月酒应该办过了?”
打这场奔袭战,到底为了什么?
抛弃一开始热血上头的豪情或者目睹惨状的复仇心理,还有那孤注一掷的赌徒心态,顾怀冷静下来思考了几个日夜,终于明白自己其实真的只是想要把事情变得简单一些。
靖难就靖难,不要有什么异族过来掺和;打仗就打仗,别他娘的来祸害百姓。
你不听,那就逼你听,不管是抄你老窝给你来个透心凉还是做掉你们的主帅,总之有些事是要做的,安心在南方等着看朱棣打下一个破破烂烂的大同,然后看着数十万边境百姓在战火里哭嚎,顾怀做不到。
他不是圣人,但他至少是个人,罪恶感这东西往往在你有能力阻止却没去做的时候尤为严重。
已经深入草原了,再去想这次来得合不合理显然不太合适,作战计划已经定下来,剩下的就只是执行,五千骑兵在草原上瞎跑然后奔袭部落,甚至还在等待王庭骑兵,看起来像是在找死,但真要达成目标,需要的无非也就四点而已。
第一点,要有一个完美的路线,避开草原上瓦剌巡视的防卫部队,直捣那些部落营帐,避免和蒙古骑军正面对上,实行三光政策,以战养战,就粮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