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兰山脉的另一边,离山脚大概五十多里的草原上,居住的是发羌部落,这支部落如今已经有些苟延残喘,再不复蒙古分裂成鞑靼瓦剌时瓦剌三大部落之一的荣光。
草原上的部落总体构造都差不多,因为逐水草而居的特性,蒙古人基本都是住在帐子里,为了抵御大风和严寒,帐子又基本都是尖顶,连绵成一片,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在部落的边缘,围栏的外面,住着对父子,他们属于发羌部落,却又不能住进真正的部落里,因为他们是汉人奴隶。
奴隶是没有人权的,所以他们住的帐篷是用简陋的兽皮制成的,这样的帐篷不仅处处漏风,而且看起来很是丑陋,好像是一块草原上的一块伤疤,和围栏里的那些洁白帐篷格格不入。
天色已经快黑了,部落里处处都是食物的香味,汉人少年吞了吞唾沫,下意识回头看了父亲一眼。
汉人男子正用着一口残缺的铁锅煮着什么,之所以说是残缺的,大概是因为这口铁锅只是某个锅的一部分而已,看起来就是一块略有弧度的铁片,而里面煮的东西,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了。
这个部落里有不少汉人奴隶,是部落里的青壮们每年从草原边缘带回来的战利品,一般都是女子小孩,而这个汉人男子之所以能活下来,而且还有一个帐篷和铁锅,是因为他已经在这个部落里艰难的生活了十多年。
他被掳回来时,也还是个小孩。
所以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和当年的自己区别不大的少年后,就求着部落里的贵人让他认了个干儿子。
哪怕远离大明,也得想办法传宗接代不是?
大概是汉人男子工作做的确实不错,贵人们答应了这个请求,也有可能是给他的奖赏--毕竟比起那些动不动就想跑的奴隶来说,这个汉人男子确实算得上是忠诚而懦弱。
铁锅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食物渐渐熟了,汉人男子喊了一声,少年乖乖的回了简陋的帐篷,接过了男子手中的破碗,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汉人男子皱了皱眉,用手中两根树枝削成的筷子敲了敲碗的边缘,少年才有些不情愿的拿起筷子。
“我们是汉人,汉人要用筷子吃饭。”
“阿爹,来部落之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
“没关系,阿爹会教你的,咱们的大明,比起这些部落,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阿爹,咱们还能回大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