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总喜欢来此住上几天,看一看漫山遍野的枫林道尽秋日风光。
而在栖霞山南的山脚下,有一座依托栖霞山自给自足的小村庄,村里住的百姓不多,房舍也大多相隔甚远,偶尔越过山林,能看到扶摇而上的炊烟,在秋日的漫天落叶下,倒是有了几分古画的风韵。
一座偏僻的茅屋前,正在修缮篱笆的年轻男子将粗布绳子打了个死死的结,然后扶正篱笆,站起身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播种好的菜园,脸上露出些真挚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他看到雨后的山道上走来了一道身影。
枫叶落地,秋风微起,一袭青衫的男子停下脚步,在篱笆外打量了下云间的栖霞三峰,又回头看了看茅屋前的小院,抬步走了进来:“如果不是见过你之前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东良才沉默片刻,拍了拍手上的泥垢,也笑了:“我还以为会更早一点。”
“现在看来也不算晚,反正早晚都会是这个局面,”顾怀看了一眼新翻过土的菜地,“听说你还开了两块田?”
“闲来无事,种种田也能修身养性,有什么不好的?”
“别装了,”顾怀面露怜悯,“你那布鞋不经踩。”
东良才低下头,看见自己死死扣住地面的脚掌,还有那双变了形的布鞋,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那天之后,你派人找到我,说会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然后就把我骗到这里来,一年,一年了!你以为我想种田?”
“你可是捡回了条命的人,对着救命恩人用这种语气是不是不太好?”
“我呸,”东良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裴大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一早知道,你又跑到我面前装什么?如果不是留着我还有用,你这个秘谍司的主官会害怕杀一个人?”
顾怀笑了笑,对东良才的这个评价不置可否,只是看向金陵方向:“要开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东良才皱皱眉头,“我还以为你要想办法做了锦衣卫的裴大人,结果你现在跑来金陵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老子是不是被你骗了?”
“复仇嘛,总要彻底点才会有快感,面对以往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的人,彻底践踏他的信念将他赖以为生的东西都踩在脚下,不才是最美味的复仇么?”
东良才这次沉默了许久:“你们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