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棣忙着用张玉的死鼓舞士气,激励士卒复仇之心时,朱允炆已经率文武百官,勋戚公卿赴太庙祭祖回返,摆驾回宫大张酒宴,君臣尽欢了。
盛大的晚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散,宫门大开后,参加晚宴的大臣们和亲眷陆续地走了出来,等候在外面的马车纷纷动了起来,载着自家主人消失在夜色下的街道尽头,而等到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走在最后方的李景隆才孤零零地走了出来,寻找着曹国公府的马车。
不少官员还在议论纷纷,说着各自对前线战事的看法,李景隆不由放慢了些脚步,毕竟此时要是凑上去,尴尬的是他自己,反正也不会有人来与他搭讪,时不时还要听见别人的嘲笑,何苦来哉。
好像输了两场战事,他李景隆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金陵是个现实的地方,这里比战场更冷血、更残酷,战场上那些士卒起码还不会抛弃他这个主帅,而金陵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把他当成了瘟神,当他失去了任何的利益价值后,没有人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等到宫门前清净了下来,李景隆也找到了府里的马车,宫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夜色,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举步走向了自己的车驾,而他的手里,正死死攥着一张纸条。
他不知道这张纸条是怎么出现在刚才饮宴中他杯盘下面的,也不知道是谁放下了这张纸条,他回忆着刚才在宫中发生的一切,确定只有自己硬着头皮离开坐席向朱允炆道贺时别人才有机会动他的杯子,而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惊,因为要找他的人,手居然已经伸进了宫里?
纸条上没有太多字,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故人车中相候。
故人?他李景隆的故人现在都恨不得绕着他走,谁还会想见他一面?
好歹是国公,马车自然是极奢华极大的,打了败仗,名声一败涂地,总算朱允炆没有收回国公应有的一切待遇,一见李景隆过来,进府才几个月的马夫忙不迭地放下踏板,毕恭毕敬地请李景隆上车,而李景隆的手在触到马车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下,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掀开车帘后会看见什么。
身旁的车夫依旧谄媚,他赶车确实不错,好像也和府里管事有些关系,所以才得以进曹国公府捞了份差事,但李景隆一想起这车里有人正在等他,就不由深深看了那车夫两眼,原来这车夫,竟然也不是什么老实巴交指望那点月钱过日子的人,而是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