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贺灵川也受感动,憨笑一声:“老爹,我可没那么容易挂!”
这回贺淳华自动把“挂”翻译成了“死”字,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是福将,命大,掉下悬崖都死不掉!”
余众也围上来,连道恭喜大少爷死里逃生,全须全尾地回来。
大家细看贺灵川,小伤不少,大伤没有,都在感叹这是何等的运气。别人摔下去成肉酱,他掉下去就挂点彩,脸都没破相。
父子重逢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喜气洋洋。
贺越则是冲上来和兄长互抱了肩膀,大笑道:“你活着回来了!”
被他一按,贺灵川“咝”地一声,吡牙咧嘴:“疼啊!”
肩上正好有一道斧伤,血早就止住了,被贺越一按,再度开裂。
贺越吓了一跳,赶忙道歉,回身去喊军医。
应夫人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长子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贺灵川咧嘴一笑,朝她露出一口白牙:“劳娘亲挂怀了。”而后从怀里掏出那把桃木镜,递给应夫人,“这是您的吧?”
应夫人大喜,接过来轻轻摩挲:“你把它抢回来了!”
看着长子满脸血污,她忍不住轻轻举帕,给他按了按额角又渗出来的血:“车里有水,你去好好洗个脸。”
这个动作让贺淳华有些惊讶,贺灵川却笑道:“好嘞。”大步赶去马车里,让钱妈舀了点水来擦脸。
然后,贺越就把军医找来了。
经历一个晚上加白天的恶战、奔波,终于躺到柔软的锦褥上,军医处理伤口时,贺灵川没撑住,沉沉睡去。
不过等军医离开以后,贺灵川佩在胸膛的神骨项链忽然又开始红光闪烁。
那光芒很浅很澹,并且持续的时间只有几息,故而无人注意。
倒是贺灵川藏在怀里的龟蛋,突然动了一下。
贺灵川睡得正香,迷迷湖湖中好像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贺灵川,请你经过风陵渡口的复生老槐时,将龟蛋埋在树下的根洞里。”
这声音很陌生,贺灵川只觉奇怪:谁啊?
对方彷佛能听见他的心声,迳直道:“我是仙灵湖的水灵,原想入梦找你,却被拒在门外,好说歹说,即便不怀恶意,费尽千辛万苦也只能传过来这一丝神念。呵,连靠近你的梦境都这么难,我找人找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