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无论什么时候,最倒霉的都是穷苦人。”
“詹家本就想走了,现在见我到任,他们又按捺不动,想看看我能不能顶住。”贺淳华徐徐道,
“这些豪绅精打细算,想着前线打仗就该国库出钱出粮,不关他们什么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肯解囊。千松郡的是这样,夏州的也是这样,‘百车岗’军民一心的遗风早就荡然无存。”要不然,他也不必费那么大力气去拿捏李家。
应夫人左右看看,见下人都站在远处,这才轻声道:“这么说不恰当,但我还挺庆幸李老太爷这个时候走了。”
“李老头若在,这四大家就会像龟壳一样难啃。”贺越笑道,
“现在么,可以各个击破。”李榕马上要去坐班房了。班房那种地方,啧啧,虽然只是拘押嫌犯的地方,但比正规监狱的环境还要糟糕,脏污阴秽自不用说,有人在里面被跳蚤咬了一口,就浑身打摆子,直接发病死掉了。
就算李家打点过衙役,可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李二老爷能受得了那种地方?
李芝也只是取保候审,两个月后桉子开审,他也得和兄弟一起去坐牢。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也会和贺总管好好配合的。毕竟,他不能把宝全押在李尚书身上,谁知道贺总管到底是个什么脾气,万一油盐不进呢?
再说李霜。他毕竟辈份不够,两个长辈都坐牢以后,他若想染指李家大权,说不定要借助官家势力。
再说李芝受审之前,必定会安排自己的接班人,而这个人一定不能是李榕的子孙。
偌大的李家,未来两三个月会非常热闹。贺淳华怕的就是他们团结一心,共同对外。
像今日这样,才是最好不过。李兆那老头子,过世前还想着怎么跟他过招掰腕子吧?
呵,天真。他怎么会给李老头跟自己斗法的机会?
“北方的敌人,是整个夏州的敌人。”贺淳华沉吟,
“这一点上,可以作作文章。”浔州的军队已经进入夏州地界,这不仅仅是个地理事件,也是对夏州百姓心理防线的一次重大突破。
包括四大家在内,人人都有危机感。危机危机,危险被利用得好就是机会。
贺越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父亲有什么想法?”贺淳华斩钉截铁:“我刚上任,头一战必须胜!”他在夏州无论是整顿内政、军务,还是收拾几个望族,搞得再轰轰烈烈也只是在自己的地头上搞事情。